白色街道

何千何万回だって。

艾里阿谢/桃桃乌龙加冰

  

  

  

  

  特弥斯有位非常仰慕的前辈。

  仰慕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这位前辈走过这个星球的许多地域,会给特弥斯带来各地的见闻和风土人情故事;会揉揉他的头说辛苦了;也会帮助在旁观者看来只是小事,却需要帮助的人。但最重要的是前辈人真的非常好,好到会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期待,期待他来帮助自己。

  尽管特弥斯知道这是不对的,因为亚马乌罗提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他人必须来帮助自己。互帮互助是美德,但没有得到帮助,也不应该因为自己擅自的期待而失落。但阿谢姆就是有所不同,无论你是在亚马乌罗提还是厄尔庇斯,无论你问哪一位同胞,得到的回答都会是:“如果有打问题的话可以去麻烦阿谢姆席呢!”因为假如是阿谢姆前辈的话……总觉得无论提出什么,都会得到“没问题”的答复。

  不过虽然大家都这么说,能见到阿谢姆前辈的机会还是很少。毕竟这个人无论对方遇见什么问题,无论是不是他的朋友都会去帮助别人嘛!所以每次都是突然出现的阿谢姆前辈搭上刚下班正准备回家的特弥斯肩膀,把他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塞给对方。亚马乌罗提的天空没有像是火山岩浆那样浓烈的色彩,风是轻轻的,星星也是淡淡的。可当阿谢姆拥抱自己时,特弥斯总觉得自己像云朵飘到赤道附近。

  第一次梦见前辈的时候,特弥斯刚刚达到他人口中的真正意义成年。那天夜里远方的风透过窗户,呼啦啦带来不属于亚马乌罗提的潮湿气息。像是漂浮在白茫茫的雏菊花海上,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但又有些随遇而安的特弥斯半躺在这片区域。他先是尝试了下阿谢姆告诉自己在海里游泳的动作和感受,又因为无法模拟成功而停下来。后来尝试学习创造管理局新的飞行概念:好像装上翅膀就能飞起来的物种那样飞行,也以失败告终。自娱自乐好一会的特弥斯想要离开这里,可入目就是满眼的白,哪也找不到出口。

  好吧,这种时候似乎应该呼唤万能的阿谢姆前辈。漂浮在梦境里的特弥斯思考起来,那他应该怎么呼唤前辈呢?假如这是一场梦的话,是不是只要他想“希望阿谢姆前辈出现在眼前”,对方就会出现呢。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只能呆呆注视突然出现、像是从天而降的阿谢姆跪趴着贴近自己。脸陡然红起来的特弥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支撑身体的手臂都不稳起来,汗液偷偷摸摸布满掌心,心脏跳的很快仿佛要跑出胸膛,像是春天里被风吻过的树发出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大概无论是哪位第三者在场都能看出来他很紧张,就连特弥斯自己也感觉到的紧张。但此刻他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比较好。只能有些无助地用另一只手虚虚搂住阿谢姆前辈,生怕对方不小心从这片柔软的仿佛鸟类羽毛的区域摔下去。

  其实也不用担心,毕竟阿谢姆运动神经比自己好多了。对方可是行遍天下、经其一生都在帮助他人的前辈。但特弥斯还是忍不住很紧张,连深想这份情绪的精力都没有,两个人僵持在此处。直到后来阿谢姆靠过来,特弥斯甚至可以看清对方肩膀上的伤痕,是前几天他协助第三席帮忙包扎的。虽然被绷带缠的严严实实,但特弥斯还是会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时所见,眼里满是阿谢姆的血,趴在爱梅特赛尔克身上、快要晕厥过去的前辈,铁锈和猩红充斥于特弥斯的感官,可似乎眼前人也知道自己陷入幻想的桎梏,身上有着下午阳光晒在葡萄上香气的阿谢姆先一步靠过来打破现状。

  混乱间特弥斯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刚工作完的自己突然得到对方的拥抱和美味的葡萄。午后的阳光斜斜落下来,反射进眼前人蓝色宛如海的眼睛里。于是无端间他很想吻前辈的深蓝的眼睛。并不清楚要做什么才好、只会略带笨拙地靠近,坐姿也很难受,拼命向前仰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滑稽了——但最后特弥斯还是如愿以偿吻到阿谢姆的眼角。眼前人的皮肤有些冰冷,拥抱起来好像公园里的孩子们学会吹出的气泡,和这场梦相同的转瞬即逝,脆弱的幻想。但只是片刻对方又突兀笑起来,灿烂的宛如那天午后特弥斯眼里的太阳。

  他在这样暖烘烘又轻飘飘的情况下经历成年。

  这是艾里迪布斯做的第三千一百场梦。当然,醒过来的他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从佐迪亚克体内回归的人坐起身,看向诺弗兰特晃得刺人眼的白昼苍穹,没放好的日记本掉到床底。他像是遗忘昨天那样遗忘掉了过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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